2018年初春,北京大学社会学博士陈龙决定成为外卖骑手,以开始他的研究工作。
这次实践为期半年,又经过几年的数据整理和学术思考,陈龙的《数字疾驰:外卖骑手与平台经济的劳动秩序》诞生了。本书上篇重点描述陈龙亲身参与外卖跑单的所见所闻,中篇和下篇则是对平台经济和“数字控制下的劳动秩序”的逻辑分析和学术思考。
作为骑手中的一员,陈龙掌握了避免超时、争取更多订单、决战高峰期的各种诀窍,还了解了游戏升级式的荣誉激励机制。陈龙没有隐瞒真实身份和研究目的,因此得以获取更多的骑手信息和背后故事。他发现,骑手大多早婚早育、学历低,之前在工厂或工地做过工,相较而言,做骑手时间随意、变现快、拘束少、多劳多得,这些优点,让越来越多的劳动者投入这个行业。
作为研究者,在现象基础上,陈龙剖析着数字控制下的劳动秩序。从劳动关系的角度来说,控制系统包括三个要素:指导工作任务,评估工人的工作,奖励和惩罚工人。外卖平台公司将这三个要素进行了重新分配,将指导工作任务和奖惩工人的职责分配给了平台系统,而将评估工人工作的职责分配给了顾客,从而转嫁了劳动者与资方、管理者的矛盾。从表面上看,极速配送是顾客的消费诉求,但当资本意识到速度可以创造更多利润的时候,对极速的追求就被无限放大了。
资本利益驱动着“数字疾驰”,它所反映的人类致力于追求进步却让自身陷入牢笼的生存状态,其实并不只存在于外卖平台这一领域。在强调高效率的现代化社会中,这几乎已成为一个魔咒,让越来越多人陷入“内卷”,精疲力竭地过着停不下来的“疾驰”人生。
(推荐书友: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