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藏着故乡的记忆。《半夏河:故乡离我一万里》是申赋渔继《匠人》后创作的又一部关于传统乡村记忆的散文集,是“个人史三部曲”的终篇。
申赋渔的感情潜藏在对故乡一件件小事的叙述中,他以“少年大鱼儿”的视角,捡拾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串连起往昔与现在。书中有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故事《合家》,作者描写了一个因瞎了左眼而面相凶狠丑陋、被儿童厌恶嘲笑的老光棍“瞎大大”。“我”是嘲笑“瞎大大”的孩子中的一员,后因父亲的责罚离家出走,跑去与“瞎大大”进行“合家”(将两家人合并为一家),在他的保护下安稳地过了一宿。多年以后,“我”早就忘了“合家”的事情,回村之时,才得知“瞎大大”早已过世,死前希望与他合过家的“我”能去看看他。
在这个故事里,作者从未正面描写“瞎大大”的孤独,也从未讲述“我”的反思与后悔,只是在水到渠成之后,突然抛出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这个世上,谁又懂谁呢?”或许,这既是半夏河边“瞎大大”的疑问,也是身处异国他乡的“我”的感慨。
在文字之外,这本书还有着独特的美感。封面上水草葳蕤,仿佛在呼应作者蔓延的思绪,在书页与书页的连接处,遍布着一块块的水晕,仿佛泪水滴落在书上的痕迹。这个别出心裁的设计,出自“世界最美的书”设计师朱赢椿之手。在每一章节的开头,还有一幅由画家朱靖精心设计的版画,院落、树影、篮球场、缝纫机、谷仓、草堆、澡盆……桩桩件件,勾起我们相似的记忆,其中却鲜有人的踪影。这是画家的有意为之,因为“人”并不在画中,而是在画前。
(推荐书友:赵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