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神经脊柱外科医生
蔡凯文
人在小时候,脑海里总能蹦跳出千千万万个奇妙的“假如”。假如,我在云朵上翻跟头,翻累了,就在棉花糖里睡大觉;假如,我驾飞船驶向星海,和友好的外星朋友握握手;假如,我搭着鲸鱼潜游深蓝,见证埋藏最深的秘密;假如……
那时候,我们异想天开,我们不着边际,我们快乐无穷。
稍稍长大了,我们的“假如”变样了。假如,我成为一名军人,我要守护正义,用热血捍卫我的人民;假如,我成为一名学者,我要探索奥秘,揭示最准确的真相;假如,我成为一名教师,我要像我的老师一样,燃烛秉光,传递爱与希望;假如……
这时候,我们青春勃发,我们奋斗不息,我们充实满足。
可,渐渐地,渐渐地,我们的“假如”,又变了。假如,能不再加班,让我多陪一陪企盼的妻儿;假如,能多赚一些,哪怕是不再拆东补西;假如,能获得机会,让我的光亮不再隐没于人海;假如……
现如今,我们谨小慎微,我们怨天尤人,我们碌碌而活。
但你我可曾记得,脑海中闪过多少个曾经的“假如”,那是我们最可贵的模样。它装载着希望,它不理会悲凉,即便被我们丢弃在记忆的箱底,它仍能触动最深处的那根心弦。
无疑,我是幸运的,在我的箱子里正好有一枚金币,它就是“救死扶伤”。还记得那时,母亲带着齐腰高的我奔走求医,小小的身体上已开了三刀,我的眼中虽有恐惧,但也充满向往:“我也要像他们一样!”于是多少日夜笔耕不辍,多少难关迎头而上,一瞬而三十余载往矣,小患者竟也成了那里边坐堂的大夫。刀笔耕耘十五年,自视虽无赫赫之功勋,然俯仰亦无愧于职守;虽家乏万贯之财,而尚可饘粥自足于晨昏,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来吧朋友们,在时光的沙滩上拾起你曾遗落的贝壳,那是最亮的闪光,是最真的镜子。艾老尚可在国破家亡之际发出“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般振聋发聩的呐喊,我们生于和平,长于安乐,又何妨更炽烈地拥抱理想呢?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对这生命,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