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展垠

我只想把灵绪湖的白色丝带抽到手里

确定紧绷的时间是否随着落叶飘零了八百年

古桥、池塘、石板紧扣弄堂之深

溪水随着季节变换渗透至农作物发达的根系

我拉扯在绿叶如盖的姐妹樟之间

与其许愿相守窗格美色

不如像月光直接倾泻依山而居的同爱

微风掠过，裂开两行年轮散碎的光斑

未曾吹嘘树干灰色粗糙的表面

天高云淡，满目的三北碧野

锯断身段，也给树冠的面积再扩大一些

灵绪湖

你可以筑坝让我的足印斜上

这样我便可以行走在你一直仰望的星空了

坝内明亮的部分收拢如腹

我不敢远眺在雨夜落下来的黑暗

没有记清，也不曾带走

这是初次与你相遇的全部

坝的彼岸是香樟木打磨的餐桌

我饮入的清水

是你的嘴唇幽闭了十年从山涧中捧起的

我从侧面拍摄到你的纤姿娇影

娴静到了潘岙村，海如别苑

后院的芙蓉花显得木讷

我学会如何想你了

这是我第二次遇见你的晴日浮烟

特别想你的肩膀，简单为水

对祖国的爱长在水里

潮头呼啸而来，像大海伸向杭州湾喇叭口的舌头

辨别海塘的基石之后还可以拉长

一浪一波的柔软的舌尖

在高滩浅槽品尝着芦苇根甜甜的味道

我对祖国的爱长在水里

喷珠溅玉，雷霆震天

这次不是潮水经常厮杀到塘顶的全部

起伏，沉浮，芦花好似云絮被捧为一块海平面

缠绕着藻类湿渍渍的落魄的微香

千军万马的潮头跌宕在手掌之间

潮水流淌盐场的几程都成了渠道

飞鸟翔集，蜂蝶翩跹，有时轮换朝我扑来扑去

阻挡，摩擦，泥沙倾覆海涂

我的爱被加热在潮水里喷涌祖国的地方

海水冲击伟岸最近的一次

大海的边缘可以用乱石沉重地扣住

泥沙、石子从潮汐中轻松地站立

它们从未堆积在一起，却延伸为海塘

对抗着自身不可防御的力量

我坐在一处误把乱石当礁石的地方

像是海水冲击伟岸最近的一次

我松散在栖息候鸟的汹涌澎湃的黑暗里

蓝色风衣裹紧潮水永不停歇的柔软

和内卷着月光的白色波浪

一个人看着大海，像湾里的一滴水融入

突然，我选择机会慢慢睁开眼睛

因为连接行云的海平面不会被践踏

大海究竟深藏着什么

自由泳的哺乳类会不会被赤潮污染

潮水在乱石之间不规则地徘徊

以散文体阅读，以诗歌体越过寒冬

大海随时发出难以意想的惊叹

存在珍宝，存在真实，像过度繁殖的田野

我静坐在这些新生神经的边缘——

从水生到陆生，从未遇见的景点

透亮的云朵不重不轻

民宿里，一遍又一遍地阅读山的脸庞

大雾茫茫难以抹去，像不愿合拢的旧书

早餐，水果，红茶，古树，天然氧吧

我的眼神从长石凳上消失了

面对空椅子，盘坐不需要逻辑思考

一月又一月，我解析山峰相间的秘密

绿叶的颜色差别太大了

每一片欲盖季相，每一片是枝条旗帜

在溪水里，碎石是文字，积攒山的日子

妹子的倒影一蹚，听到清纯的声音

如何对森林的发现大胆释义

我喜欢肩背着太阳花轻巧地翻山越岭

透亮的云朵不重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