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洁波
刚刚过去的一年,奉化文坛硕果累累,有多部散文、诗歌、小说结集出版。年末,女作家蒋静波推出了她的新书《童年花谱》,收录了56篇与花朵有关的微型小说。2024年1月的三味沙龙,我们细数流年,共赏花谱。
蒋静波介绍了写作这本书的心路历程。她的故乡在江口街道蒋葭浦村,她一直有个梦想,写一本关于故乡和童年的书。童年生活虽然平静单调,但也有种种欢乐和烦恼,留下了许多难忘的记忆。写作本书的过程,她把自己置身于童年,从一个小女孩的视角,用朴实、纯净的文字重温幸福,也完成一次精神上的自我救赎。
本次沙龙的特邀嘉宾,中国微型小说学会副会长赵淑萍给予《童年花谱》很高的评价。她说,蒋静波的笔触平和、温润,蕴含着人性的温暖,饱含着对于底层人物、边缘人物的同情。在《蜜蜂的理想》里,一个男孩梦想成为养蜂人,得到了老师的鼓励和肯定。浮躁社会充满了对财富地位的“仰视”,在蒋静波笔下,儿童的自然天性得到了尊重。赵淑萍认为,宁波微型小说作家群体的一个共同特征,作品比较偏重文学,文字细腻,注重细节,不刻意去追求故事性。这个特点在《童年花谱》里得到充分体现。书中的小说精品迭出。当然个别篇章散文化痕迹较重,每个故事对应着花来写,在某种程度上也束缚了作者。最后,赵淑萍表示,微型小说可以有集束的力量,微型小说作家也要携手共进,一起努力。
奉化区作协主席高鹏程认为,《童年花谱》在形式和结构上非常有特色,很巧妙地将各种花卉以及生物学的属性、民间的意味,与主人公的身份、性格、命运、花语、故事相互对应起来,产生一种互文,相互之间构成了相对完整的隐喻体系。《蜜蜂的理想》就像冰山显露在外的一角,散发着迷人的光芒。略为可惜的是,作品中缺少让读者感知到男孩从养蜂人那里汲取了很多明亮的、理想化的色彩的细节,使他成长为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此外,如果能够从蜜蜂的生理特性上挖掘一下,使它带给男孩一种触动,形成一个性格扭转的契机,这篇小说会更加扎实,无懈可击。
高鹏程表示,他最偏爱的是《一位婆婆叫芦花》,这篇小说在题材选择方面是一个巨大的成功。古今中外,许多文学大家都曾描写过妇女的社会处境和日常生活。女性的挣扎和反抗,既是个性的、私人的,也是共性的、社会的。蒋静波找到了一个非常小的关于名字的切口,显得尤为巧妙。故事开头,香港亲戚来寻亲,当时正是社会意识观念发生变化的时期,也是女性意识再次觉醒的时期。王芦花与亲戚擦肩而过,却带出了她作为女性的身份的觉醒。作品的结尾十分明亮,在王芦花的带动下,有了桂花、荷花、兰花、菊花们的觉醒。一片芦花,在那里兀自摇曳、兀自倔强。
沈潇潇认为,《童年花谱》是一个上乘的、有写作难度的集子。作者就像一只勤劳的蜜蜂,采集了童年的花蜜,完成一个阶段性的创作理想。书中《大眼睛的蚕豆花》这一篇,让人联想到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沐小风把《童年花谱》称作奉化版的《繁花》。她表示,作者文字纯净,内心宁静,对家乡充满了悲悯的情怀。这本书非常适合中小学生阅读,现在我们的教育中缺失的东西,这本书里都有,希望能推荐给身边更多的孩子。陈礼明对书中一些文字细节提出了商榷,另外,他建议作者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和自己的思想在字里行间渗透进去。虞燕表示,蒋静波的作品让她改变了对微型小说的看法。以前她看的许多微型小说更像是一些低级段子或笑话,没有文学性。读了这本书才领悟到,真正的微型小说追求的就是人性、文学性。正像作者在自序中所说的,“唯有让‘小东西’蕴含更大的文学能量,才能还微型小说一个本真的面貌。”卓科慧提到美国作家福克纳的一句话:人就像永远坐在一个背向行驶的火车上,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过去。所以,保存过去的人生,保持过去的形象、色彩,是非常有意义的。
蒋静波通过温润的文字,讲述一个个故事,向我们呈现了故乡的风情、地貌、习俗,保存过去的人生,而且,跟我们童年时的经历产生了共鸣。这样的作品,值得我们反复阅读、品味。
为此书作序的谢志强老师,多次参加过奉化文学沙龙,这次人虽未到,但带来了一段话:此书将花谱介绍放进文本之前,像给微型小说戴上了一顶“植物学”的帽子,同时,又给主体文本微型小说省去了“介绍”和交代,而且形成一种“说明”与“文学”的并置,文体混搭,达成1+1大于2的效果,以“帽”识“人”——人物与植物以这种方式融合,构成一种形式上的新意。
《童年花谱》就像一丛广阔田野里自由生长的野花,未闻花名,不求供养,却有独属于自己的烂漫和芬芳。新年伊始,我们也共同祝愿奉化文坛有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