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霜叶

红胜火

红得耀眼的鸡爪槭

黄得炫目的赤枫

□严明夫 文/摄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唐朝诗人杜牧在深秋时节,顺着蜿蜒曲折、倾斜延伸的山路而行,满目枫林红叶。山上云雾缥缈,几户人家隐隐约约,夕晖晚照,枫叶如火,层林尽染,诗人发出由衷的感叹:霜叶红于二月花!

如此深得古诗人赞美的经霜红叶究竟是什么树的叶呢?最近我从报纸上才得知,经植物专家验证,原来那树叶是枫香树的叶。这让我长见识了,山里最普通常见的树,被古诗人写进了诗里,好幸运的枫香树。

枫香树对于山里人来说,可谓是司空见惯。夏天枝繁叶茂,绿荫蔽日;秋天满树红艳艳的,夺人眼球;冬天树叶落尽,只剩光秃秃的枝丫。只光顾着农事和生计,山里人哪有闲情逸致去关注它的叶绿叶红,四季变化,只知道这树是很好的木材、很好的木柴。

枫香树因其强大的生命力,树形高大,在山坡或沟谷中随处可见。

一年冬天,去栖霞坑走古道,将到四明山唐田村,看见古道边有一棵600多年的枫香树,让我刮目相看,树干粗壮,需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树皮粗糙已经变成黑色了。此时,树叶落尽,仰望着参天大树,苍老遒劲的枝干、弯曲舒展的枝条,像许多飞龙般张牙舞爪在蓝天下飞腾。如果遇上深秋时节看到的定是另一番夺目耀眼的情景。

还有,在溪口文昌阁西面的一棵枫香树,它犹如一位“历史老人”,见证了自清朝中晚期以来200多年的历史,可谓是在历史的风云和战火中熬过来的,经历过日军的轰炸依然屹立不倒,而且越发茁壮,虬枝横生、枝叶繁茂。到了深秋,美成了一幅画,成为网红打卡地。

在茅镬古树群,枫香的猩红、银杏的金黄、金钱松的橘红、香榧树的翠绿交杂在一起,站在对山俯瞰,整片树林成了五彩的童话世界,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泼洒在上面了。一棵千年金钱松王,矗立在翠竹丛中,更加醒目,是无数摄影爱好者的对镜焦点。在无人机镜头下更是看到了最佳的视觉效果,美得让人心醉。

从溪口到四明山到大岚浒溪线两旁,山民们成片成片种植的枫树,由于滞销,任其自然生长,成了最好的植树造林。深秋变色的枫叶更是惊艳了无数城里人,红枫的火红、赤枫的金黄、鸡爪槭的血红、日本红枫的殷红,把四明大地装扮成了七彩纷呈的世界。是山民们的辛勤付出,开垦种植,才有了“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比以往任何一个时期更美的景色,无形之中他们成了大山美景的创造者。

四明大山上的美景,看不够、写不完,人工种植的枫树和自然生长的水杉、池杉、乌桕、栎树等许多树,在落叶之前失去水分,都会变色,那时四明大地成了色彩纷呈的世界。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这是诗人刘禹锡在歌咏秋色。“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这是苏轼的感慨:一年中最好的光景,是橙子金黄、橘子青绿的秋末冬初的时节。“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每逢秋天,人们都会感到悲凉寂寥,而诗人却认为秋天要胜过春天。

古人爱赏秋踏秋,现代人更是热情不减。双休日,自驾游汽车首尾相连如游龙盘旋在山道上,许多景点人满为患,一车难停;徒步驴友成群结队,穿红着绿,背着包、拄着杖,翻山越岭,跨涧越溪,谈笑风生,不知不觉便融入大自然中去了,最终他们也成了山中的一道美丽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