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刘英

职业教育与培训不仅能够为个人就业奠定知识与能力基础，还能够为社会创造巨大的潜在经济效益。在发达国家，职业教育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与庞大的办学规模。然而，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办学质量以及学生的学习成果的衡量缺少公允的评价标准。2024年3月19日，经济与合作发展组织（以下简称“经合组织”）发布《PISA职业教育与培训评估和分析框架》方案（以下简称“PISA-VET测评框架”），标志着职业教育与培训领域的国际学生评估项目正式启动。作为衡量全球职业教育质量的重要指标，PISA-VET测评框架反映了世界职业教育改革中的共同趋势和核心议题，彰显了国际社会在职业教育领域的办学效益和质量监控的高度合作和共同利益导向。

一、牵引创新，应对智能时代的变革与挑战

近些年来，伴随着以人工智能和大数据为代表的新兴技术革命的到来，教育将再次面临着重大变革。英国学者安东尼·塞尔登（Anthony Seldon）和奥拉迪梅吉·阿比多耶（Oladimeji Abidoye）系统思考人工智能对教育的影响时指出，新技术的冲击必将引发“第四次教育革命”，重塑教育机构、教师和学生。工业化时代所培养的具有简单操作技能的人员将难以适应社会发展的要求。这就需要教育体系为未来社会培养更具创新力、合作能力且具备解决复杂问题能力的新型人才。

应对智能时代的各种挑战，离不开评价牵引的创新思维。作为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全球评估项目，PISA-VET测评框架具有足够的灵活性和前瞻性。首先，评估内容具有动态性，所选择的领域（即汽车技术、电气、工商管理、健康护理、旅游与酒店管理）兼顾了传统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涵盖支柱产业和新兴行业；其次，评估方法更加创新，随着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技术的发展，PISA-VET测评框架将引入数字模拟和现场演示等新型评估方法，创造更真实、更沉浸式的评估环境；最后，职业能力的多维测评，除了关注特定的职业技能外，更多地关注软技能和适应性技能的评估，尤其是AI技术难以替代的技能，如创造性思维、复杂问题解决、情感智能、团队合作、任务表现等能力。

二、价值赋能，服务职业教育领域的优质与公平

从全球的角度来看，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的自然资源、经济发展和历史各有特色，教育发展的水平也参差不齐，受教育的权利也并非全部公平享有。其中性别、宗教、地域，甚至是否接入互联网，都有可能成为儿童、青年和成人等个体接受教育、学习知识的壁垒。2023年国际劳工组织发布《世界就业和社会展望》报告称，全球有超过五分之一的青年（16岁-24岁）没有接受职业技术教育和培训，也没有就业（即“三非”状态），其中三分之二是女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强烈呼吁消除教育领域的不公正，并将保障“优质教育权”写入《一起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为教育打造新的社会契约》。

在全球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差异显著的当下，PISA-VET测评框架旨在为决策者和相关利益方提供一个涵盖学习者学习成果和影响因素的多维数据集，所提供数据将超越职业教育学习者参与率和就业率，包括各国特定职业教育项目的学生职业技能水平国际比较，以及不同特质学生之间的差异；各国职业教育和培训方案的独特或相似特征，以及这些特征与职业成果之间的联系；各国投资职业教育和培训的资源、师资的规章制度等，以及这些特征与职业教育成果之间的联系，在更广泛的政策背景下，为职业教育和培训的学习者能力发展提供国际可比证据，为不同国家或区域寻求职业教育现代化改进方案提供决策信息。PISA-VET测评框架通过制定、试行和实施职业教育和培训的科学评估，加强职业教育和培训领域的相关性、公平性和有效性的国际比较与理解，为学习者实现个人发展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

三、追求共益，促进全球职业教育的团结与协作

在人类发展的长河中，不同的国家、地区、民族之间，政治、经济的利益冲突往往难以调和，相比较而言，教育是利益冲突最少、最具国际团结合作的领域之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一直期望通过教育为纽带凝成国际共识，化解矛盾和冲突，并将教育视为“全球共同利益”。

作为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PISA-VET测评框架具有普遍性、参照性、互动性等特征，它旨在提供一个客观、标准化的国际职业教育质量评估框架。该框架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国各区域的技能专家意见，凝聚各国技能专家对职业教育和培训质量的国际共识，各国可以通过这个框架来了解本国职业教育系统的优势和不足，也可以参考这个框架来改进本国职业教育课程设置和教学实践，推动国家层面的职业教育评估实践。PISA-VET测评框架同时还是经合组织与一系列国际教育机构和组织合作的产物，包括经合组织工会咨询委员会（TUAC）、经合组织商业（BIAC）、世界技能组织、德国联邦教育与研究部（BMBF）、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劳工组织、世界银行、欧洲职业培训发展中心（CEDEFOP）、欧洲培训基金会（ETF）等，也包括一些公司、企业主和工会代表在内的利益相关者以及经合组织职业教育和培训技能专家。通过合作机构和组织的国际比较与经验分享，PISA-VET测评框架将致力于促进职业教育和培训的全球传播，推动职业教育整体质量的提升，增强职业教育全球吸引力和认可度。【本文系市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地课题“金砖国家职业教育质量认证制度研究”（JD6-101）成果】

（作者单位：宁波职业技术学院职业教育研究与发展规划中心、宁波市“一带一路”职业教育研究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