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隍庙美食往事

宁波府城隍庙。

宁波城隍庙一隅。

□朱峰 文/摄

城隍庙是宁波老城区重要的文化地标,郡庙小吃更是阿拉宁波人舌尖上难以忘怀的浓浓味觉记忆!

全新升级改造后的新城隍庙,虽然也保留了一部分昔日老建筑的怀旧味道,但总感觉缺少了老城隍庙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老宁波城市烟火气息。小吃街的整体搬迁,对我这样的老宁波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昔日,老字号的宁波小吃基本上都汇集在城隍庙。以前的小吃大多是以城隍庙为中心而发展起来的,庙前小吃经历代相传,根深蒂固地成为人们心中所依赖的老味道汇集地,围绕着城隍庙形成的市集总是热闹非凡。

在我小时候,一进宁波城隍庙的仪门,卖梨膏糖的比比皆是,花不了1角钱,就能吃上好几块。其他的甬式小吃更是应有尽有,名气大的如“大喉咙”和“小白眼”的牛肉面。这两家之所以有名,除却汤浓肉香之外,还有“大喉咙”特别响亮的吆喝和“小白眼”可以盲切牛肉的刀工。

那时的馄饨不合锅混汤煮。小镬子里,一只小镬盖漂在汤水上,紧紧压着浮起的馄饨。小镬盖一转二转,一碗清汤红馅白皮绿葱的馄饨便上来了。一个客人做一次,两个客人就做两次。

上世纪50年代,宁波传统名点如龙凤金团、酒酿圆子、猪油汤团、八宝饭、猪油馅炖、小笼包子、馄饨、烧卖、三鲜宴面等,在城隍庙应有尽有。其中,出名的小吃有大汤面结、酒酿圆子、百果羹、豇豆沙淡、猪油馅炖等。这猪油馅炖,需炖熟后趁热吃,其色黑白相间,吃起来软糯而韧,香甜满嘴。宁波汤团更是独树一帜,其煮法颇为讲究:将汤团放入沸水中,待汤团浮起水面,加少量冷水,让内馅也煮熟,水再沸后即盛入碗内。宁波城隍庙的汤团,汤清、色白、浑圆而有光泽,入口油而不腻,香甜滑糯俱全。价廉物美的还有油豆腐细粉,5分钱就能吃到一大碗。更便宜的还有1分钱一块的“玫瑰豆腐”,以及一分钱可买13颗的“沙喉咙沙炒豆”。你给“沙喉咙”几分钱,他就给抓几把,只多不少。生意好到忙不过来的时候,也只能出此一招了。

宁波老城隍庙小吃与上海小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海城隍庙的肠血汤、双档(面结加油面筋)、鲜肉大包、素菜大包、馄饨皇和南翔小笼等都来宁波“落户”过。印象很深的还有“老虎脚爪”,上海师傅在一团面上开上几刀,做成老虎脚爪模样,稍稍掰开,刷上饴糖水,在炉灶里烘得外脆里香。这东西蛮好吃的,甜咪咪、香喷喷、焦脆脆。“老虎脚爪”亦属烧饼品类,它与宁波烧饼蟹壳黄、葱油酥饼等,在老城隍庙竞相斗艳。再有让人嘴馋心动,便是糖粥了。摊主哼唱的“笃笃笃,卖糖粥……”后来衍化为动听的歌谣,时时会勾起老一辈宁波人的儿时记忆。而宁波汤团在上海城隍庙的众多小吃中也是头牌。

上海知名美食作家、《新民周刊》高级记者沈嘉禄先生对沪上城隍庙的美食曾有过这样的描述:“假如没有小吃,城隍庙的欢乐气息将会减少许多,特别是在今天,经过岁月淘洗而沉淀下来的数十种上海小吃已经构成了一种城市记忆。”这几句话,若移之宁波城隍庙小吃,也是完全相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