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人堂·戴宇

明楼, 何以处处见“徐”?

对于每一位老宁波——更确切地说是对老江东人而言,明楼,与东胜、百丈一样,是刻在记忆里的江东核心。如今的明楼街道,由昔日的铁锚街道演变而来,但“明楼”二字,更确切地说明了这一区域的古与今、人与事。

漫步明楼,稍加留意,便会发现“徐”的印记无处不在:徐家社区、徐戎社区、宁徐新村等;不仅如此,连路都姓“徐”,如徐戎路、宁徐路……许多人会好奇:为何处处皆离不开“徐”字?

可以说,若没了这个“徐”,或许便没有了“明楼”。明楼的历史文化之根,正深植于这个“徐”字之中。徐氏兴,则明楼兴。

若将历史视作长河,溯流而上,至宋室南渡之时,或能遇见一位名叫徐应汉的先生。他自天台迁居至此,筑起有二十四道门的宽敞明亮的宅院,时人称之“明楼”。明楼徐氏就此繁衍生息,代代相传,徐应汉遂成为公认的明楼徐氏一世祖。

相传,徐应汉乃西周徐国国君徐偃王的后裔,因而族系血脉中,或多或少存留着上层望族的根基。加之那片雕梁画栋的宅院,在当时犹如“网红”楼,风靡全城,引人瞩目。“明楼”作为标志性建筑的吸引力,无疑助推了徐氏家族在此地的崛起与兴盛。

正所谓扎根为了立足,立足成就发展,明楼徐氏也同样经历聚散分合的历史阶段。明楼、薛家桥、敬驾桥、杨柳街与大墩徐家,这五大分支的形成,正是明楼徐氏拓展聚居版图、延续宗族荣光的见证。

如今,“敬驾”二字虽在方言流转中演变为“惊驾”,但一条贯穿明楼辖区的惊驾路,连同惊驾村的旧名,仍是对敬驾徐氏一脉的符号记忆。

明楼街道内的徐家社区,目前徐姓人数聚居最多,其居民谱系多可追溯至明楼徐氏主支。原因无他——这里正是昔日大墩徐家的旧址。

大墩徐家历来尊师重教,八百年传承不息,至清代鼎盛,其风范影响至今。作为徐氏族人代表的徐太茂,在事业有成后,于嘉庆二十四年倾资兴学,专门收纳徐家及周边村庄的贫困子弟读书。与此同时,他还协助创建柳汀义学,并捐赠百亩田地支持办学。

他秉持“以教育为急”的理念,并贯彻于家教之中。其子徐时栋,勤勉治学,终成清代著名学者与藏书家,先后建有恋湖书楼、烟屿楼、城西草堂、水北阁等,一生藏书近二十万卷。其中烟屿楼至今保存完好,坐落于月湖共青路上;水北阁则于1994年迁至天一阁南园。

今日,昔时雕梁画栋的“明楼”建筑已不复存在,曾作为宁波市级蔬菜保供基地的大墩徐家农田亦消失于岁月中。在城市化浪潮中,这里蜕变为宜居宜业之地。2001年,徐家社区在原址上正式成立,那些曾自称“农民”“乡下人”的明楼徐氏后裔,步入了全新的时代。

或许这段历史值得浓墨重彩,或许这片文化应当著书立说,或许它更应广为人知……

我不愿做太多假设。只觉徐氏族人的日常,便是最好的代言;街巷间的烟火气,是最真实的具象;有人栖居的场景,正是“明楼徐氏”最具说服力的续章。

明楼徐氏的章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