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高远的蓝天、悠闲的白云,这里潺潺流淌的山溪宛如一支欢快的歌,这里山风摇曳的翠竹仿佛一首清丽的诗……当山岚升腾掠过村口风霜老树的时候,这里又安静得像一幅淡雅的画。但这一切只不过是四明山区最普通的景观,在四明山北麓的陆埠镇七十二个山岙中,袁马不一定是自然风光最秀丽的山村,但绝对是一个乡风纯朴、文脉深厚的地方。对我来说,这里是我的家乡,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不论是门前的那条小溪,还是屋后的那座大山,都是那样地亲切。它在我的记忆中写满了童年的欢乐,并给了我一份成长的自信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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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镶嵌在四明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袁马很朴实,朴实得如同我母亲慈祥的容颜;袁马也很淳厚,淳厚得如同我父亲挺拔的脊梁。风雨沧桑,薪火相传,在历史的景深里,我们发现,时光曾在袁马点亮过四明山的革命烽火,岁月曾在袁马镌刻下一代“青词宰相”的华美诗篇。袁马村被誉为“红色摇篮”“阁老故里”。我曾专门为袁马写了这样一首村歌:“一山青翠,怀抱着美丽家园;一溪碧绿,映照着如画山乡。山溪淙淙,流淌着山里人的淳朴善良;山风习习,飘荡着山里人的热情好客。阁老故里,华丽的青词写不出你的秀美;红色堡垒,峥嵘的故事讲不完你的奉献……”
擂鼓墙门、翁家老宅、马家祠堂、大洋弄、横田塍、繁荣桥……这些村中古宅老桥,记录着袁马过往的荣耀,也传递着今日袁马再次奋起的信心。今天,走进袁马乡风馆,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袁马的前世今生。
袁马村的居民大多姓袁和马。据两家宗谱记载,袁马建村距今已有千余年。千年来,袁马村一直乡风淳朴,名人辈出,最杰出的代表莫过于“余姚三阁老”之一的袁炜——袁阁老。他不仅才学过人,而且为人率直,恪守家训,热爱家乡。袁氏家训中有言:“鳏寡孤独、疾厄无告者,宜格外款待,量我力之所能以周恤之。”当然,马家祖上亦留下了“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忧人之忧,乐人之乐”等马氏家训。现在,袁马村不再是只有袁姓和马姓两家居住的小山村,而是多姓共居,但袁马村人敦信修睦、重义轻利的家风从未改变。正是这些家风家训,为今天袁马村的发展提供了厚重的历史底蕴。特别是近几年来,袁马村牢牢把握“文化是村落的灵魂”这一原则,结合“千万工程”建设,通过文艺赋能,不但留住了乡土味道,更点燃了浓浓的乡情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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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的山水给了袁马人一份聪慧做事的禀赋,深厚的文化底蕴给了袁马人一份创业的自信,山多地少的袁马村在上世纪50年代中旬,开始兴办集体企业,安静的小山村由此响起了隆隆的机器声,许多村民洗脚上田,成为村办厂工人。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家庭工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袁马成为当时洪山汽配之乡的主阵地,村民也由此走上了富裕之路。然而,五六年前,由于袁马村处于陆埠水库的上游,为确保水库饮用水水质,按照环保要求,村里人服从大局,所有企业“壮士断腕”般搬离了袁马村,袁马村也从机器隆隆的喧嚣中一下子进入了山风习习的清寂里。袁马村何去何从?袁马人就这样走到了后乡镇工业时代如何实现乡村振兴的十字路口。
袁马村的村干部集思广益,因势利导,决定以乡村振兴共同富裕为使命,坚持生态底色,做好阁老故里、红色摇篮、山水田园和产业转型文章,通过艺术赋能,探寻艺术振兴乡村新模式。为此,近年来,袁马村与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教授丛志强团队合作,通过“挖宝、育人、造物”,将艺术设计与乡村发展深度融合,计划把袁马打造成为以“中国乡村小工业记忆”为主题的工业旅游村,走出了一条独具袁马特色的乡村振兴之路。
经过5年多的努力,如今一幅“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美丽画卷在袁马村徐徐展开——
袁马大溪穿村而过,溪面宽阔深远,溪水清澈丰盈,两岸风光如画。溪上有很多漫水坝、矴步桥、鱼鳞坝、亲水台阶,仿佛是镶嵌在山水间的琴键,在季节的轮回里,敲击出春夏秋冬的美妙音符。溪岸有一段是用滚圆的鹅卵石砌成,仿佛浸润了一段岁月的痕迹。溪边有很多古树,有老樟,也有枫杨,葱茏的枝干斜伸向溪面。树下偶尔有几只鸭子嬉戏。往昔的热闹已顺溪流走,岸边老墙门外的时光那么安静,与清风一起听着蝉鸣,与明月一起听着蛙声。当时节的翠绿披上另一层翠绿,老树上一片片光鲜如初的新叶,刷新着岁月的久远与时光的绚丽。特别是在袁马湿地公园,池杉树一排排矗立着,到了初冬时节,一片火红,成为远近闻名的“网红打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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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然一新的袁马村吸引了越来越多社会资本的青睐,陆埠镇新乡贤、著名作家张建军就是其中一位。他发挥资金、人脉、艺术等资源优势,在袁马村投入近千万元建设融红色记忆、文创产业、民俗展示于一体的“晚晴谷”文创港,为袁马村“艺术振兴乡村”再添一把热情的火。
“晚晴谷”由五个不同主题的板块组成,分别为红色记忆展馆、浙东鲁迅学院讲堂、浙东乡贤文献馆(作家书屋)、老兵驿站、白鹤堂食等。该馆保存展出近150件文物,上千册各类革命书籍以及若干字画、牌匾。在展陈手段上,除图文结合实物外,还采用多媒体视听设备,进一步延展了陈列空间。
两年前,省文物局公布浙江省第二批乡村博物馆名单,设立在晚晴谷内的浙东红色记忆馆成功入选,成为余姚市首家省级乡村博物馆。
走进红色记忆馆,我们不但能感受到那个峥嵘岁月的熊熊烽火,更能在传承红色根脉下澎湃起建设美丽乡村的激情。确实,袁马村不仅是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古老山村,更是奔涌着红色基因的英雄山村。当年四明山上的抗日游击战,有几次曾在这里响起枪声,是浙东三北游击纵队挺进四明山抗战的第一站。翻开余姚的革命史,其中有着关于袁马可歌可泣的一页。
去年6月以来,该村又在宁波市级文化特派员的助力下,实施“红色文化+艺术赋能”行动,以修缮红色场馆、策划文化活动、美化历史景点为抓手,激活村庄内生动力。今天,在袁马村,处处涌动着“红色引领绿色发展”的澎湃动力。浙东抗日根据地(袁马)旧址群修复工程正在紧张施工中,与宁波高校联动建设的无人机教育实践体验基地也初具规模。今年夏天,由闲置厂房改建而成的“蓝美术馆”已经对外开放,目前先后举办了“红色四明”版画作品展和“红色陆埠·绿艺袁马”美术书法作品展。
碧波荡漾的陆埠水库可以作证,蜿蜒曲折的陆上线可以作证,不久的将来,经过文艺赋美的袁马,将更加光彩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