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菜拾趣

作者自家菜地。

那几天,天气一直没有凉下来的意思。这样的气温着实不适合种菜,老公抱怨:“化肥跟种子都花了50多元了,这钱去菜场买青菜吃也能买一大筐了吧,撒在地里倒好,一点收获也没,早晚还忙进忙出浇水,瞎忙啥?干脆别种了。”

无奈我自小有土地和种植情结,买来的菜哪有自己种的鲜活喜人呢?何况种菜的乐趣不止于此。

记得年初收土豆时,4岁的外孙女兴冲冲拿把小铁锹“帮忙”挖土豆,那情形,挖起一个土豆,比捡到一块黄金疙瘩还要兴奋,连根拔起一串土豆时,更是手舞足蹈、高声欢呼。丰收的喜悦掺进无价的亲情里,快乐随风飘散,连树上的小鸟也受到感染,闹腾着飞来飞去,唱起了歌。土豆收完了,种黄瓜、夜开花、茄子、带豆、玉米、毛豆……阳光、细雨、轻风、泥土,哺育着它们日长夜大。植物的叶子悄悄长开,又偷偷伸出藤蔓爬上瓜架。当毛茸茸的小手指粗的黄瓜、夜开花头戴黄花白花隐藏在枝叶间时,玉米、毛豆的叶子也挨成一片了;微风过处,泛出奕奕的生命之光。初夏便是丰收季,婷婷袅袅的紫衣茄子,浑身长刺的青色黄瓜,壮壮实实的夜开花,成双成对生长的带豆角,每天可以采摘。吃不完,送人情,喜悦通过茄子黄瓜送出去,收回来好友们回赠的各种小点心、小礼物,平凡的日子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念及至此,说干就干,先前种的不像样的“僵尸菜”索性全部推倒重来。锄草、翻土,撒下复合肥,整地做畦,干得汗流浃背。接连忙了3天,才播下菜种子,小青菜、大白菜、生菜、雪里蕻、青萝卜等一大批,早晚各浇一次水。

待到芽儿出土,单位的事一忙,也就无暇顾及它们了。不想天公作美,天气一下子凉了下来,毛毛雨如母亲温柔的手,细细抚过泥土里的每一棵菜秧子。早晚露水重,白天气温保持在20摄氏度上下,风调雨顺,菜苗们争先恐后往上蹿。隔了一周去看,菜地已经绿意盈盈,远远看见一条养眼的绿带子,长丝巾般飘拂在田埂边。

收获总是喜悦的,下了班,便兴冲冲拎着一个小竹篮,来到菜地边。不着急拔菜,先笑吟吟地看看它们青翠碧绿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自己亲手浇灌的缘故,感觉特别亲近,看见它们生机勃勃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笑。因为菜的种类不同,菜叶子的形状、颜色也不尽相同。雪里蕻是新品种,梗子粗壮,四处弹出弯弓似的梗柄,叶子碎碎的,如春天刚爆出来的柳芽,攀满了梗子。大白菜生长快,叶片绿里透着黄,梗白如玉,像一把把丰腴的小蒲扇,硬是挤出小青菜们的包围圈,伸展开了手脚。最多的,是那长势正好的小青菜,脆脆的绿梗子,青青的菜叶子,似乎下手重一点,便会嫩得渗出菜汁子来,一株挨着一株,天天来收割,却好像怎么都拔不完。唯有那一片萝卜,明明长势极好,叶子青绿如樱,为什么不生萝卜?说好的水果一样的青萝卜呢?请教路过的老农,再去跟平台商家确认,才知道是卖家发错了品种,这是一种能长到一尺来长的大白萝卜,叶长,萝卜生长得却慢,插种期有点晚了,想吃萝卜,得天寒地冻时光了。

“这种萝卜水分充足,生长慢一点,长大了,一株却有二三斤重,种这么多,哪吃得完?准备晒萝卜干吧。”老农边笑边说边走了。

看,种菜多有意思呀,有失,更有得,还有惊喜,能让普通平凡的日子,开出喜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