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时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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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开刚

闻着窗外一阵阵的蝉鸣声,想起我们小学时放暑假那些趣事。

那时,对农村孩子来说,放暑假后的前二十天是最开心的。那时“双抢关”还未开始,家里不用你帮忙,都是玩的时间。记忆最深的是与同学一起捉昆虫玩的情景。

盛暑时可玩的昆虫有好多种,首推的是“蚱蠊”,北方朋友叫“知了”,书面话称“蝉”。它是夏天最常见、也最受小朋友们喜欢的昆虫之一。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唐代诗人虞世南描写的“蝉”声,来自高大的梧桐树。而我们村最多的是苦楝树,当时我家对面河堤上种植的全是苦楝树,一到夏天可热闹了,此起彼伏的“蚱蠊”声不绝于耳。用一根细长的竹竿,顶端扎上一个铁丝圆圈,拿一只透明的塑料袋,袋口沿铁圈绑住,就是一个简易的捉“蚱蠊”工具了。约上小伙伴,举着那竹竿,用袋口往趴在树上的“蚱蠊”身上一套,那“蚱蠊”受惊往上飞逃,正好落入袋中。

苦楝树上,还有一种叫“天牛”的昆虫,我们小时候叫它“羹厨螂”,大概因为它的样子有点像“羹厨里的蟑螂”。“羹厨螂”全身黑色,背上有一些小白点,会飞,头上有两根“须头”,很像孙悟空头上戴的雉鸡翎。一棵苦楝树,往往有十几只“羹厨螂”,爬上树,徒手就可以捉住。初看“羹厨螂”那两颗大牙,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以为不好对付,其实不会咬人。

运气好的话,还能在苦楝树上捉到螳螂,拨一根头发逗它玩,它会把头发咬住,一口口吃掉。

我们拿线绑在捉来的“蚱蠊”头部,栓在屋柱上,用手在“蚱蠊”肚子底下一碰,它就会“知了知了”地叫。也有的“蚱蠊”,不管你怎么挑逗它都不会叫,我们叫它“哑子蚱蠊”。那时,我们不知道只有雄性“蚱蠊”会叫,雌性的“蚱蠊”不会叫,觉得不会叫的蚱蠊不好玩,有时就把它弄死了放在地上,看蚂蚁成群结队搬运食物的好戏……现在想想,把雌性“蚱蠊”弄死,真不应该。

有时候,我们会在中午时分去河边钓鱼。所谓“冬鲫夏朋”,夏天的朋鱼(也叫翘嘴鲌)又多又肥,用小竹竿绑上尼龙线,再用家里的缝衣针火中烤弯了做一枚钓钩,插上死苍蝇、牛虻之类的诱饵,就可以引朋鱼上钩了。一般我们会把鱼钩放在水牛旁边,那些嘴馋的朋鱼以为是牛身上的东西,很快就会上钩,每次都能钓上好多条。

晚饭后,人们都到屋外乘风凉,大人们有的躺在竹躺椅上,有的躺在草席上,或谈天说地或闭目养神。我们小孩子则开始了新的项目——捉萤火虫。有时,我们约上几个小伙伴,手拿空玻璃瓶,去地里捉,且专挑个大的萤火虫,因为它不会飞,尾端还特别亮。我们把萤火虫放在空瓶里,走村串巷当灯笼玩……一般玩完就把它放掉了,不然到第二天会闷死的。

总之,那时的暑假,除去帮父母干农活时比较辛苦外,其他时间都蛮开心快乐自在的。到暑假后期,天气转凉,家长们不让我们长时间泡在河里了。白天我们开始做暑假作业,空下来以在屋里玩纸折的玩具为主:折纸飞机,比谁的飞得远;折纸船,装上“货物”,看谁的漂得远……女孩子们则比踢毽子谁踢得多。到晚上,十几个小朋友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有时整个村都是我们嬉戏、欢闹的声音。

转眼四五十年过去了,跟现在的小朋友谈起我们那时的暑期生活,他们会以为你在说“天书”。而在我们,每想起那时的暑假,虽生活简陋、物质条件差,仍觉得那是——最幸福的时光!

2025-08-13 2 2 宁波晚报 content_230423.html 1 3 我们那时的暑假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