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透过枇杷树梢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圆润的果子褪去了青涩,像一盏盏小桔灯坠在枝头。金黄的果实明亮温暖。丈夫看一眼窗外的枇杷树说,快端午了,你明天买些食材来,我们包粽子。
每次包粽子我负责采购。回家后,把粽叶清洗好用开水浸泡着。把五花肉切成小块,放入老酒、盐、美味鲜酱油腌制着,等他下班后大展身手。
回到家中,丈夫洗净双手,开始包粽子。只见他拿起剪刀仔细地修剪粽叶的边缘。粽叶在他掌心服服帖帖,糯米填到三分满时,指尖轻轻一压,放进一块五花肉,再放上糯米。粽叶三折两转就成了青翠的三角,棉线绕几圈打个结,一只有棱有角的粽子就包好了。
我在一旁看着手痒痒地也拿起粽叶包起来。可粽叶像在和我作对,不是折得歪七扭八就是裹不紧。好不容易包出个形状,糯米却从边角往下漏。丈夫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笑着调侃,你这手是被施了魔法?
于是,他重新拿起粽叶耐心示范,可我的手怎么都使不上巧劲。我无奈地撇撇嘴在一旁打下手,心想这包粽子看着容易做起来难。
包粽子的时候,平时沉默的丈夫打开了话匣子。他一边折粽叶,一边慢悠悠地说起小时候:“以前端午节,我奶奶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忙活,泡糯米、洗粽叶,光是准备工作就得折腾好久。”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手没停下,“那时候我爱凑在旁边,看她三两下把粽叶折成小漏斗。奶奶脾气可好了,手把手教我。”他说那时候粽子的种类没现在多。“最喜欢吃肉粽,家里一年就包那么一回,捧在手里都舍不得吃。”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不觉中已包好一大盆粽子。
我将包好的粽子,一个个放入电高压锅中。随着高压锅发出“嗤嗤”地喷气声,混着肉香、糯米香和粽叶香,把整个屋子都熏得暖烘烘的。现在超市里,有各种各样现成的粽子可以购买,但在我家亲手包粽子是老规矩——重在体验。像楼前那棵枇杷树,年复一年地开花结果,不为惊艳时光,只为清风吹过时,能听见旧日的笑声落在新叶上的回响。
粽子承载着我们的情感和记忆。也许端午的传统,就是让我们把思念裹进粽叶,用牵挂的棉绳将它扎紧,让回忆在蒸煮中愈发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