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人堂·岑颖

话剧《鳄鱼》: 说好“欲望”不容易

《鳄鱼》剧照

前几天在宁波文化广场大剧院落幕的《鳄鱼》,是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创作的话剧。

剧本讲述贪腐官员单无惮外逃后的生活。他在别墅里养了一条鳄鱼,环境(鱼缸的大小)决定了它生长的速度,以及体型的大小。

他在这个别墅里与那些为利益而来攀附的亲友们——家人、朋友,甚至“八竿子难得打着一下”的亲戚,聚会,宴饮,侃侃而谈,粉饰过往钻营取利、沽名钓誉、以权谋私、为害一方的生活经历,说尽大话空话。

最终单无惮众叛亲离,妻离子亡,自己也被长成4米长的鳄鱼吞噬。

单无惮说:“我就是鳄鱼,鳄鱼就是我。”这里的鳄鱼,当然众所周知,具有象征意义——它是贪婪的欲望。人,比如单无惮与他的亲友们,因为欲望而抛弃原则和良知,最终也被欲望反噬与鲸吞。

通过在逃贪官的出逃人生探讨“欲望”这个问题,当然是具有现实意义的。但是从剧作的呈现来看,主创依然把结论定在“欲望是‘万恶之源’,终将带来人的覆灭”上。

这个观点并不少见,“覆灭”的结局也是现实生活中的常见事实,因此,这个主题并不显得新奇,也并不显得深刻——尤其以莫言的“咖位”作为衡量的标杆时,它自然也就难以让人“惊艳”。

基于莫言的作品很受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我很期待《鳄鱼》能“魔幻”一些——在剧目的宣发中,我们也确实能够听到一些诸如“象征”“魔幻”“荒诞戏剧”等说法,但当我们面对舞台,看完近三个半小时的长剧,却发现事实上《鳄鱼》“高浓度”地“现实”着,至于奇妙灵动的“魔幻”,却很少能够看到。

所以,剧本对读者或观众而言就缺乏足够的“黏性”,有时有点意思,有时又虚浮空洞。

整个剧本台词极度密集,很少有“沉默是金”的时刻。这种时候,就特别仰赖导演的巧妙处理,和演员的层次丰富的精彩演绎。

但事实上,导演手段中规中矩,乏善可陈;不少演员或因生活地域的原因咬字不准,或因基本功欠佳,台词的清晰度和力度都有限,情绪表达上的层次也不丰富,剧作因此陷入一种喧闹嘈杂的“漫溢”状态,令人疲态顿生。

整部戏的“高光”都是凯丽给的。所以感谢凯丽以一个戏剧演员的专业素养,在台词上给了观众清晰的咬字吐字、多层次的情绪变化;在表演上又给了观众准确的节奏与精当的细节,赋予了台词文本以外的很多内涵。

2024-08-07 红人堂·岑颖 2 2 宁波晚报 content_167970.html 1 3 话剧《鳄鱼》: 说好“欲望”不容易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