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受副热带高压控制,气温飙升,屡攀新高。千余年前,曹植作《大暑赋》,描写大地被九个太阳轮番炙烤,“机女绝综,农夫释耘”,人们纷纷迁居幽馆,避暑纳凉。此情景描写与今夏的酷暑颇有几分相似。
天一热,胃口不开,吃不下饭,这时候“压饭榔头”挥一挥,三曝咸鳓鱼、鸡脚爪豆瓣酱、黄泥螺、臭冬瓜纷纷登上宁波人的餐桌。若餐中有一碗咸齑鞭笋汤,就能压住一桌的菜肴。炎炎夏日里,有这一碗清口的汤,米饭就要多吃上一碗了,此汤鲜美爽口,妙不可言。
从苏东坡到梁实秋,历代名家撰写美食评论,都离不开笋。自古以来,笋就是一种上好的食材,其鲜嫩爽脆的美味,少有人抗拒。
四明山脉绵延余姚、鄞州、奉化,竹林众多,故宁波人的餐桌上,一年四季不缺笋。春笋嫩,油焖笋非春笋不可,冬笋鲜,大年三十年夜饭里少不了它,但拿笋煮汤,还是要数夏天的鞭笋。
鞭笋又称行鞭笋、边笋,是竹鞭的先端部分,即竹子地下茎上横生的芽。外包坚硬的笋壳,形状尖削,剥去微红的外壳,露出洁白光润的嫩肉,具有清香、鲜嫩、爽脆的特点,鞭笋为夏令特产,故鞭笋又称夏笋,在炎炎夏令,别具一格。
咸齑鞭笋汤的做法不难,宁波人几乎都会做,若汤要清新爽口,食材新鲜是上选。吃笋贵在新鲜,新砍下的是再好不过的,许多老宁波都是一大清早跑菜场,为的是挑选笋壳沾黄泥的新鲜货。
咸齑要选邱隘出产的,唯粗梗叶黑的为上品,细梗嫩黄的多是搽黄粉的劣品,略酸的邱隘咸齑的最妙之处是能提升鞭笋的鲜味,掩盖鞭笋的涩味。
鞭笋去壳洗净,滚刀切成小块,放进镬里,倒入清水没过,大火煮开,撇去浮沫,中小火煮一刻钟后,咸齑取七分梗,三分叶切成末,放入镬里继续煮5分钟,放少许盐,鲜美的汤就可出锅了。
三伏天里,清爽的鞭笋和鲜咸的雪里蕻一起就成了一碗鲜美净素的汤料。餐桌上如有咸齑鞭笋汤,喝上一口,必味蕾激增,胃口大开,清热解暑。两种看似平淡的食材,搭配在一起,却造就了百年来老宁波的古早味。这种清淡里透着鲜美的滋味,是宁波人夏天里最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