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亚
下午带着老妈散步,又走到稻田地那边,妈妈提议给兔子拔草。
自从有了兔子小灰,为了它的口粮我们简直是操碎了心。年前买白菜,顿顿都吃得饱。年后卖白菜的大卡车不来了,老妈来了,她绝不允许我买白菜喂兔子。在她看来,兔子就应该打草来喂,怎么可以耗费辛苦挣下的钱呢?但在这个城市里,找点草多难啊!小灰越长越大,女儿对它兴趣消减,但却绝不允许我把它送人。我不得不整天给它找吃的,超市里有卖猫粮狗粮的,就是没有卖兔子粮的,想来个省心行不通。某次看到卖菜的大娘扔了好多萝卜缨子,偷偷摸摸地捡回来,感觉被全世界发现了,难为情得很。我为自己都没这么为难过,一只兔子,唉……我把它的笼子放在楼下车库门边,楼下住着一对老夫妻,她们告诉我,白菜叶子要晒得蔫蔫的,否则水分太大,兔子吃了会拉肚子,并且强调说,他们养过兔子有经验。他们是真的很喜欢这只兔子,有时候我发现他们会给兔子喂青菜叶子什么的。这只兔子还是个“万人迷”,大人小孩没事就往它旁边凑合,不时还放出来大家一起逗着玩,顺便让它活动蹦跶下。这兔子也不像兔子,一点不怕人,在人脚边绕来绕去,也不跑远。
某次下班回家,看见路边的河坎旁长了一蓬绿油油的草,立刻停下电动车拔了起来。后知后觉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突然觉得很尴尬……某次跟妈妈出去拔草,遇到一场大雨,野外又没处躲,结果我们被淋成了落汤鸡,真是一言难尽啊!
这次走到稻田边,发现路边种
的萝卜拔了堆一边,萝卜缨子有的还带着小萝卜堆了一堆。老妈说捡回去喂兔子,我又难为情起来,几块钱就能买一堆的白菜我倒无所谓,但老妈不让买啊!我只好配合地蹲下去捡萝卜缨子。感觉全世界又在注视我,我决定怎么着暗地里要不把兔子野外放生了吧,我这脸要给这只兔子丢尽了。
捡了一会儿,一位大爷过来问你们干什么?老妈说捡这个喂兔子。大爷看了看说, 我还以为你们做酸菜呢。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对了,卖白菜的大叔也是这么说的,看来误会由来已久。我觉得大爷还是觉得我们做酸菜,心里挺别扭的。感觉应该解释一下,怎么说呢,我们真不是做酸菜,我真的都不会做酸菜!好像都说不清。说不清干脆不说了,爱咋想咋想,就当我做酸菜了。这会子为了这只兔子我又蒙受了不白之冤啊!“那你们里面拔嘛。”大爷又说。“不行,里面人家种的,我们就捡点喂喂兔子。”我说。“我送你们啦。”大爷慷慨地说。原来路边这块地是大爷种的。他说你们拔吧,前面有个养鸡场,想送给他们可是鸡不吃这个。你们拔了我好种花生。我赶紧表示感谢,大爷手一挥,不客气!
大爷问,你们哪儿的?老妈说是陕西的,来女儿这里玩。又问你哪里的?大爷笑着说他是山东的,来给闺女带孩子。在家也是种种地什么的。
话说,大爷这气质与穿着活像一个退休的老师,怎么都不像一个种地的。我随口一句,您怎么都不像个种地的。大爷笑了笑,所以人不能看表面的。他似乎强调他就是一个种地的,可我怎么看他真不像个种地的。大爷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辩驳,感叹道,陕西好啊,这几年发展不错!我说是的,今年过年很多人都往西安跑,大唐不夜城你去过吧?“没去过。”他说。“不过我们山东也不错的,山东有好多古迹,比西安还好。”我心里有点不同意,但拿人的手短,便打着哈哈说,现在各个地方都不错的。大爷很认同地点点头。
看我们装好了萝卜缨子,大爷提醒我们前面河边可以洗手,便走了。“哪儿长的人就觉得哪儿好。”老妈迟来了一句。我觉得很有道理。老妈又高兴地说:“这回兔子可以吃好长时间了。”我们拎着满满三袋子兔子的口粮往回走。这阵子终于可以不用为兔子的口粮操心了,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