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华
自2018年6月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正式挂牌以来，宁波紧紧抓住这一历史机遇，推动与中东欧国家务实合作，示范区的发展交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宁波与中东欧国家贸易额年均增速达到18.3%。其中，2024年宁波与中东欧国家贸易额更是创下561.3亿元的历史新高，是2017年的3倍，实现了连续九年的正增长。尽管取得显著成效，但面对单边主义、地缘风险对全球经贸体系的挑战，宁波需进一步通过绿色化、服务化、数字化等多维度的贸易创新突破瓶颈，开创与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的新格局。
贸易结构绿色化趋势明显
宁波与中东欧国家的贸易结构正经历绿色转型，这一转变不仅顺应全球低碳经济发展的潮流，也契合中国“双碳”目标和欧盟绿色新政的要求。传统高能耗、高排放产品的比重逐渐下降，而以太阳能电池、新能源汽车及零配件为代表的绿色产品出口则迅速增长。数据显示，2023年宁波对中东欧国家出口太阳能电池达15.4亿元，2024年汽车出口额为2.9亿元，同比激增212.9%。与此同时，宁波从中东欧国家进口的主要商品中，汽车（包括底盘）占据重要地位，占全部进口额的比重超过五成。这些进口汽车多为符合欧盟严格排放标准的欧洲品牌高效节能车型。
与此同时，宁波与中东欧国家的绿色贸易仍面临一些结构性挑战。绿色产品在双边贸易中的占比仍然较低，传统高碳产品如家电、机械等仍占据主导地位；绿色标准互认存在障碍，增加了企业的合规成本。此外，绿色技术贸易受到知识产权保护等因素的制约，深度合作面临较高门槛。要破解当前困境，需系统激活宁波在发展绿色贸易方面具有的多重比较优势。宁波拥有完整的绿色产业链，并在光伏、新能源汽车等领域已形成产业集群。特别在新能源汽车领域，不仅拥有吉利、大众等14家整车企业，还有均胜电子、拓普集团等4家全球百强汽车零部件供应商，吸引了博格华纳、博世等全球汽车零部件百强企业落户甬城。作为全国首个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示范区，宁波享有政策先行先试的优势，可探索建立绿色贸易便利化机制。未来，宁波可进一步发挥这些优势，将绿色贸易打造成为双边经贸合作的新增长点。
贸易方式服务化不断拓展
在全球价值链重构与数字技术革命的双重驱动下，宁波与中东欧国家的贸易方式正从传统的货物贸易逐步向涵盖全价值链的服务化方向拓展。跨境电商是双边贸易服务化的典型代表，月立集团成功开拓中东欧市场，出口电吹风实现同比增长6.3%的业绩，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抓住了波兰、捷克、罗马尼亚等跨国电商快速发展的机遇。在服务外包领域，宁波企业不仅向中东欧出口产品，还提供包括设计、研发、售后在内的全方位服务，这种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特征，标志着宁波参与国际分工的能级提升。例如，宁波嘉乐智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作为全球空气炸锅“ODM生产基地”，其出口匈牙利、捷克的空气炸锅总量成倍增长。这种“产品+服务”的模式，通过技术标准对接、质量体系认证等环节形成持续服务能力，显著提升了宁波制造的附加值和市场竞争力。会展经济是贸易服务化的另一重要体现，其功能已超越传统的商品展示范畴，逐渐拓展为资源整合配置的枢纽性平台。宁波通过举办中国—中东欧国家博览会等大型展会，为双边企业提供展示、洽谈、合作的综合服务平台。这些展会不仅促进了货物贸易，还带动了物流、金融、咨询等配套服务业的发展。
然而，宁波与中东欧国家的服务贸易规模相对于货物贸易仍然较小，且主要集中在传统领域，金融、保险、知识产权等高附加值服务占比低。中小企业在服务化转型中面临人才和资金瓶颈，难以全面提供跨国服务，中东欧国家数字基础设施的不均衡也制约了电子商务等服务模式的普及。因此，宁波应利用与中东欧国家已建立的城市和商业网络，积极发展跨境电商等服务贸易新赛道，将服务贸易打造成为双边经贸关系升级的新引擎。
贸易链条数字化正当其时
宁波与中东欧国家的贸易链条正经历深刻的数字化转型，这一变革覆盖从生产到消费的全流程，显著提升了双边贸易的效率和透明度。在数字化标识方面，宁波率先实施“全球二维码迁移计划”（GM2D），为进出口商品换发“二代身份证”，这一创新使商品信息可全程追溯，确保产品的原创性。宁波还发布了首张进口红酒GM2D单品码，并获得国际物品编码组织GS1的高度关注，体现了其在全球贸易数字化中的先行者地位。数字贸易平台的建设进一步丰富了贸易数字化的内涵，针对中东欧各国数字化程度的差异，宁波实施差异化合作策略：对爱沙尼亚、波兰等数字化程度较高的国家，深化数字产品与服务贸易；对黑山、北马其顿等数字基础薄弱的国家，协助完善通信基站等基础设施。
也应看到，宁波与中东欧国家的数字贸易壁垒仍然存在。数字基础设施发展不均衡，部分中东欧国家网络覆盖率和带宽不足，限制了数字贸易的普及；数据跨境流动面临法律障碍，各国对数据主权、隐私保护的规定不一，企业合规成本高；中小企业数字化能力薄弱，难以充分参与数字贸易。此外，数字支付、电子签名等配套体系尚未完全互联互通，影响交易效率。这些因素制约了双边数字贸易潜力的充分释放。为此，宁波应积极利用其在贸易数字化方面的多重领先优势，如智能通关、数字监管方面的创新优势，以及拥有可为数字贸易在云计算、物联网等领域提供技术支持的优质企业。
（作者单位：宁波大学中东欧经贸合作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