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进
1986年出生的徐金宝,是浙大宁波理工学院高分子材料与工程专业教师。去年12月,他被确诊为胆管癌。当他自知来日无多后,告知妻子程娜:“如果我去世了,我想捐赠眼角膜和遗体,希望得到你的同意。”程娜最终选择支持他的决定。6月4日凌晨,徐老师走了。程娜悲痛又欣慰地说:“他说,哪怕自己毁灭了,也要用自己的身体,给学生上‘最后一课’。作为老师,他终于如愿了。”(6月5日《宁波日报》)
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却在38岁的年纪就告别了他所热爱的世界,这是一种怎样的伤痛!徐金宝老师的去世,令人扼腕叹息;徐老师给学生上的“最后一课”,让人感动不已。
这是非常特殊的“最后一课”,没有教材、没有教案,甚至没有授课过程,只表达了授课者的意愿,那就是徐老师留给妻子的一句话:希望通过捐赠眼角膜和遗体的方式,给学生们上“最后一课”。
同为教师,笔者试图总结这“最后一课”的价值和本意,权当是从另一个维度解读徐老师的遗愿吧。
我国实施遗体、器官捐献已有30多年,但现状不容乐观。诸多调查表明,大多数国民不愿意捐献遗体或器官。因为遗体捐献数量太少,很多医学院校在教学和科研工作中极度缺乏人体标本,同时许多需要移植器官的患者也得不到及时有效治疗。
国民为什么不愿捐献自己的遗体、器官?很重要的一点是观念问题。两千多年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根深蒂固,很多人把“身后善终”和“死留全尸”当作生命追求,这严重制约了人们的捐献意愿。
徐金宝老师身上最为宝贵也最令人动容的是,他有着开明的生死观:身体仅是一具皮囊而已,能用的都拿去用吧。重要的是,“趁活着,把人生的句号先描上”。从学生和同事的回忆中可知,徐老师此生的句号画得非常圆满,恰如他的一条微信朋友圈信息所言:“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这得心怀多大的爱,才能在临终之前发出如此感人肺腑的心愿。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徐老师活得短暂,但活得灿烂,其人格光辉不仅照亮了他的学生、家人、同事,也照亮了更多知晓他事迹的人,让大家憬悟:胸有大爱,方能洞彻生死,无惧死亡,活要活得有价值,死也要死得有意义,譬如死后把器官和遗体捐献出去,帮助他人延长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