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土里寻珍40年 捡拾被遗忘的千年秘密

朱勇伟展示自己的手稿。

中山大学师生慕名来到朱勇伟家中拜访。

朱勇伟收藏的碎瓷片。

祖籍绍兴,1943年10月生于宁波,当过兵,种过田,当过工人,摆过摊……在朱勇伟的诸多经历中,耕耘最多的还是“捡陶瓷”。

这些陶瓷以越窑青瓷标本为主,包括通过“海上丝绸之路”流通于宁波的全国窑口陶瓷以及高丽青瓷。用他的话来说,坚持“捡陶瓷”这件事,他做了40多年,早已超脱个人爱好。他最希望的是让更多人知道,历史上的宁波是陶瓷的生产地、荟萃地和出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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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土寻珍,四十载痴心不改

走进朱勇伟的家,书房、客厅、卧室里摆满了各种碎瓷片和石头,一排排、一筐筐,大多都按照年代分门别类,并标注了出土地。

朱勇伟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收藏碎瓷片就是他的爱好。

朱勇伟在地质学校的矿产专业学习过,对一些颇具年代感的物件略有研究,迷上瓷器要从1984年说起。

那时,宁波老城拆旧建新,朱勇伟常能在外运的建筑渣土中发现不少残瓷,这让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宁波有着丰富的陶瓷遗存出土,更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之一,越是深入研究,他就越被宁波的瓷文化所打动,后来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有时,他能骑着自行车紧追渣土车几公里,跟丢一辆,便在路口等下一辆渣土车接着追,直到找到渣土倾倒的地方,而且是风雨无阻。

后来,他又开始到废弃的古窑址处淘瓷片。有时找到了荒郊野岭,没有路,他就自己探路,穿过荆棘,蹚过水,一路下来,全身湿透,刺伤无数。每次探访后,朱勇伟还会把现场的路画下来,标记清楚。

长久的关注与探索,让朱勇伟对宁波陶瓷历史颇有研究。多年来,为弘扬宁波的陶瓷文化,朱勇伟作了系统的收藏与研究,并有不小的发现:比如2004年,朱勇伟在鄞州五乡的一个山岙里发现一处宋代陶窑遗址。彼时,日本学者村上博优提出,日本“陶瓷之祖”加藤四郎学制陶的地方很可能在天童寺附近,但始终没找到陶窑遗址。束手无策之际,朱勇伟主动提供了这一线索。最终,村上博优考证出这一可能,这一观点被采用于村上博优的相关著作中,为世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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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遍青山,把爱好做成事业

将爱好做成终身事业,可以说是最漫长的工作。

前些年,基础设施建设的推进,古窑址急剧减少,朱勇伟坐不住了,一座一座地跑古窑。然而,陶瓷文化博大精深,研究非一朝一夕之功,跑窑址过程中遇到的艰难险阻,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为了将深奥的学术发现转化为通俗知识,让更多人了解宁波、浙江的瓷文化,朱勇伟付出了不小的心血,仅东钱湖一带的窑址,朱勇伟就去了上百次。

2007年,朱勇伟根据多年来大量“拾遗”的古窑瓷标本,创作了《宁波古陶瓷拾遗》,书中编入古陶瓷片近千件,其中以越窑青瓷制品为主,这些标本在断代研究、鉴赏方面有一定参考价值。

他还对这些古陶瓷标本按窑口进行分类研究,对越窑生产的青瓷制品及其时代特征与生产工艺,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别看它们破残碎损,对研究宁波历史却有极高的文物价值。”宁波文物专家林士民对此评价道。

这本书的出版,坚定了朱勇伟对古陶瓷研究的信心,他将目光投向了浙江全省的古瓷器。朱勇伟跑遍了省内的300多座有代表性的古窑址(不包括宁波),积累了约2万片的陶瓷标本,历时7年,手写8本手稿,最终出版《浙江古窑址集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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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私为公,无偿捐赠传文脉

“40年磨一剑”,如今的朱勇伟在这一行中,已成为民间“专业人士”。

作为宁波民间研究瓷器爱好者、专家,他深知文物价值更多在于“共享”,他先后向宁波博物馆捐赠了多件珍贵古陶瓷标本,其中包括1995年在明州市舶司(务)遗址出土的14世纪上半叶高丽青瓷象嵌相搏菊花纹盒盖,此物上刻画了古代的运动场景。

在捐赠之前,日、韩两国学者先后前往朱勇伟家中,意欲高价收购,都被他毅然拒绝。

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一次,中山大学的一批学生慕名而来,看着学生们对瓷器研究的热情,朱勇伟深受感动,同样捐出一批价值不菲的瓷器。朱勇伟表示:“古陶瓷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其历史文物价值,能帮助更多人了解区域历史文化。”如今这些捐赠品已成为博物馆的重要展陈。

有余力时,朱勇伟还身体力行推动历史文化传播,并积极参与官方陶瓷文化分享活动。如今,朱勇伟还是没有停下来。闲暇时,他就骑着电动自行车探访宁波的古村落,拍一些照片,留存下时代的痕迹。

记者 袁先鸣/文 蒋晗炘/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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