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诺在母亲病逝后,与父亲的关系疏离而紧张。多年后,身患绝症又是单亲母亲的她带着5岁的女儿丢丢回到家乡宁波,想把女儿托付给父亲,自己以去国外参赛为由,独自面对死亡。不料却被不明真相的父亲以各种理由拒绝,应诺只好在家乡暂住下来。
电影《好好说再见》围绕女主人公应诺从隐瞒病情到主动选择安宁疗护的过程,探讨了如何让生命温暖谢幕这个终结话题。对待死亡的态度是人生态度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6月20日,在参加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一带一路”电影周展映单元唯一国产片《好好说再见》举行了首映式,宣告启动全国公映。
“向死而生”是每个人的必然规律,但很多人不敢面对死亡,连“死”这个字都不能提。电影中的父亲应大海,一听到“死”就觉得“介难听的话”。中年丧妻的他听说女儿得了绝症,让他不得不又一次和“死”这个字相遇。
应大海和很多父亲一样,首先想的是卖房让应诺去大医院治疗。但应诺知道病情已不可挽救,不想做无意义的治疗。因为放不下5岁的女儿丢丢,她更希望在有限的日子里,让丢丢和外公熟悉起来,互相接纳。
当死亡来临时,如何好好告别是电影的经线。这里除了女主人公应诺从隐瞒逃避到选择安宁疗护,还有自己安排音乐葬礼的林叔,以及从恐惧、仓促到平静接受的其他患者。
这看上去是个沉重的话题,也容易撕心裂肺。但可贵的是导演没有煽情,反而努力在解构这份沉重。《好好说再见》和张弛的另一部电影《记忆囚笼》虽然在题材上截然不同,但依然可以看到张弛的独特艺术个性——顽皮的童心。
导演张弛是土生土长的宁波人,从电影中可以看出,他深受宁波文化熏陶。“嗦搭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句口头禅最能体现宁波人的豁达和勇敢。
豁达源于对规律的认识和遵从。电影中有一些宁波俗语虽然有点粗俗,但属于“话糙理不糙”的民间智慧。生老病死也是规律,安宁疗护就是尊重这规律的一种告别方式。
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是电影的纬线。爱让家生生不息,战胜了死亡带来的阴影。影片中不时出现满屏的绿植,这是生命,也是希望,是爱浇灌的结果。
除了祖孙三代之间的爱,电影中还有邻里之间的温情互动,老的一代有乐队F4、广场舞大妈、花阿姨、沈老板等,小的有丢丢的玩伴。
影片中大白象滑梯是导演童年的快乐记忆,也是一种象征,象征老社区生活的祥瑞和谐。
老小区尽管旧,但还放得下大白象。而当城市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新时,公共性反而缺失了,人与人之间的连接也越来越稀缺。
安宁医护提供的是生命最后一程的温暖,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提供的是生命中的温暖,这两者都提高了生命的质量,缺一不可。
生和死只是一墙之隔。影片中燕主任常从医院顶楼的安宁疗护中心俯看社区小广场上跳舞奏乐的居民。“一寸光阴一寸金”是应大海糕店里的横匾。电影的英文名是“短暂的生命”。正视死亡也意味着珍惜生命的时时刻刻,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温暖。
导演张弛曾阐释创作初衷:“我们不拍死亡本身,而是拍死亡照射下的亲情光芒;不教人如何面对死亡,而是启发如何好好告别,如何珍惜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