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3版:我们的节日

正月十五元宵节

吃汤圆、猜灯谜是元宵节的重要内容。

老底子宁波人过元宵,讲究的是一个“早”字。在宁波,汤圆又被称作汤团。春节前10多天,家家户户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一件重要的事情——磨汤团粉。而在元宵当天,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团或汤果,往往也是天亮就下肚的,寓意着新的一年圆圆满满、顺顺利利。

夜色低垂,华灯初上,人声鼎沸的元宵灯会如“竞看繁星在平地”。悬挂在彩灯下的灯谜随风轻轻晃动。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原来是有人猜出了谜底。欢呼声也点燃了其他人参与其中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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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圆圆吃汤圆

宁波的老墙门里,几乎每村都有一口大石磨。一过腊月二十,浸好的糯米便成了主角,邻里之间你帮我、我帮你,轮流磨粉,热闹非凡。

水磨汤团粉是宁波汤团的灵魂。糯米一进磨,细腻的粉浆便顺着磨嘴流入老式的纱布袋里。等袋子盛满,先让水滴干,再将糯米粉一块一块挖下来,放进筐里。要吃的时候,取上一块,揉成团,裹上芝麻馅或猪油馅,搓成圆滚滚的汤团,下锅一煮,香气四溢。碰上阳光好的日子,有的人家会把糯米团晒出去,晒干后储存起来,等到元宵节再用水拌捏成湿粉,现做现吃。

“最好吃的汤团往往是现吃现做。”宁波三雪汤圆创始人汪超群的母亲徐元惠回忆,“有时候晒粉遇上东南风,糯米团容易变味,所以直接做好吃了算数,味道最鲜。”

不过,在过去,并不是每家每户都能吃上汤团。对于一些贫苦人家来说,汤团是奢侈品,他们便用汤果来代替。汤果粉的制作方法和汤团粉一样,只是在糯米里掺上一定比例的粳米,吃起来比汤团稍硬一些。将汤果粉加水搅拌后,摘成一段一段的粉段子,下到沸水里煮熟,便是简单的汤果。如果加入青菜,就成了青菜汤果;如果放入白糖,再加点浆板(酒酿),就成了浆板汤果,甜滋滋的,别有一番风味。

在徐元惠的记忆里,更为常见的是“番薯汤果”。“番薯丁”意味着“好翻新了”,年糕寓意着“年年高”,“汤果”则是圆圆满满。

宁波的小囡们常常唱着一首童谣:“老公老婆,浆板汤果。”这句童谣背后,藏着宁波人乐观的生活态度。即便家境贫寒,吃不起猪油汤团,只能吃汤果,但只要夫妻和睦,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这种朴素的生活智慧,正是宁波老底子文化的精髓。

如今,尽管生活条件好了,汤团成了随时可以吃到的美食,但宁波人依然怀念那种邻里互助磨粉、全家围坐搓汤团的烟火气。一碗香喷喷、甜糯糯的汤团,承载着宁波人对团圆、对传统的深深眷恋。正是这份烟火气与老底子的味道,一代代传承了下去,成为宁波人心中最温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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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皆宜猜灯谜

元宵赏灯最早可追溯至东汉时期,人们通过点灯祈福,以期扫除一年的烦恼。到宋代时,元宵已是民间的盛大节日,更派生出猜灯谜这一独特的民俗文化,即将谜面贴在花灯上供人猜想,猜中者还会有彩头奉上。

《梦粱录》曾记载“商谜者”“先以鼓儿贺之,然后聚人猜谜”的热闹场景,《清嘉录》更以“连肩挨背,夜夜汗漫,入夏乃已”描述众人蜂拥而至、竞相猜谜的热闹景象。

从古至今,元宵猜灯谜“热度”始终不减。“关公黑脸短须——打一消费品”,这则灯谜是宁波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宁波谜语”代表性传承人傅瑞庭在走访中搜集到的。

1949年之前,宁波一家具店将这则灯谜挂在店门口,并开出巨额奖赏:猜中者即可免费获得家具一套。灯谜有些难猜,但阻挡不住人们“前赴后继”的热情。一时间,家具店门庭若市,套用现在的话来说,“泼天的流量”带来“泼天的富贵”。

2024年,鼓楼举行元宵猜灯谜活动。傅瑞庭带着上百条从民间搜集来的,带有鲜明地方特色的灯谜到场,一下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有人拿着手机百度,有人打电话请教家里的长辈,场面十分火爆。”

在傅瑞庭看来,元宵灯谜经久不衰,不仅因为老少皆宜,更因为“参与感、互动性强,而且成就感、价值感高,一旦猜中,就会给人一种‘我很行’的感觉。”

据傅瑞庭回忆,过去人们不只在元宵时猜灯谜,夏夜纳凉时,冬日入夜后,闲来无事的人们都会通过猜谜语来打发时间,“先是孩子玩,大人们也相继加入。”

元宵灯谜和平时猜的谜语有所不同。平时猜的谜语多联系实际生活创作,无论是谜面还是谜底,多适合口头表达;元宵灯谜的“文化味”则更浓一些,“包含更多的文化知识、历史典故。”傅瑞庭说。

古往今来,不少文人墨客更是直接将灯谜藏于诗歌中。

比如,唐代诗人李峤就曾写下“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以此打一自然现象;唐代文学大家王安石也曾以“倚阑干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来猜一个字;清代诗人郑板桥也曾用“口小腹大鼻耳高,烈火烧身称英豪。量小岂能容大物,二三寸水起波涛”来打一个生活用具。

记者 石承承 袁先鸣 崔引

2025-02-13 2 2 宁波晚报 content_198540.html 1 3 正月十五元宵节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