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AI）是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战略性技术，是新型工业化的重要推动力。作为全国重要的先进制造业基地，宁波如何挖掘数据要素的“富矿”，探索人工智能赋能新型工业化的“宁波路径”，加快打造全球智造创新之都？

9月5日，在2024年宁波市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与智能经济战略咨询委专家咨询会上，由中国工程院院士、浙江大学教授潘云鹤领衔的咨询委专家团，为宁波拥抱人工智能、推进新型工业化、发展新质生产力“把脉问诊”，建言献策。

AI大模型“但求好用”

今年以来，全国各地正积极抢抓人工智能大模型发展机遇。潘云鹤介绍了人工智能发展的两大方向：“一是，思维人工智能，即让AI模拟人的思路做逻辑推理和知识表达；二是，行动人工智能，以机器人为代表。未来，人工智能可以发现人们并不掌握的结论，如AI识别X光照片，它不仅能像医生一样判断病症，还能测出人的肺活量……”

潘云鹤建议，作为制造业“百冠之城”，宁波应发挥工业应用的特长，将AI大模型的思维模拟技术，应用到汽车零部件、新材料的研发制造，形成宁波的亮点和特色。同时，宁波可以借AI大模型把机器人产业做大做强，引领宁波人工智能在全国的地位。

目前，全国已有197款大模型通过网信办备案，其中近六成分布在北京、上海，掀起轰轰烈烈的“百模大战”。但诚如中国工程院院士、鹏城实验室主任高文所说：“‘人工智能+’，不是看热闹，而是要看能解决多少问题。”

“我认为，AI大模型‘不求所有，但求好用’。宁波不必因为自己训练的大模型数量不多而感到失落。毕竟，眼下层出不穷的大模型，经过大浪淘沙后恐怕所存者寥寥无几。企业与其盲目地一哄而上，不如结合实际需求，挑选最合适、最好用的AI技术。比如，除了生成式人工智能，还有人脸识别、工业检测等判别式人工智能。”高文说。

让技术为我所用，才是AI大模型的正确“打开方式”。“人工智能的发展不是封闭的，而是依靠协作式前进。”潘云鹤建议，宁波应加强企业之间的协同，打通产学研领域的信息壁垒，提升AI大模型的研发效率，让社会各界共享研发成果。

不断夯实“数算”基础

算力、算法、数据，是构成人工智能的三大核心要素。不少专家指出，数据要素对宁波发展人工智能具有重要意义。

正如宁波工业互联网研究院院长、中控科技集团创始人褚健所说：“在工业领域，AI的核心是数据处理。这些数据谁来收集？怎么用？都值得宁波思考。”

在中国工程院院士、同济大学校长郑庆华看来，宁波可以在智能制造领域，打造全国的数据中心。他认为，数据在大模型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宁波的海量制造业企业正是数据的“富矿”。“在此之前，宁波需要率先在全国形成数据收集的标准规范。”郑庆华说。

同时，郑庆华指出，宁波更要基于数据要素推出“人工智能+”的应用。比如，上海有数以万计的地下管网，面临老旧破损等痛点，同济大学通过AI精准定位，为城市地下管网做“微创手术”，“看似不起眼的小切口，往往能结合技术发挥巨大的价值”。

“宁波有丰富的离散工业场景，基于数据的AI应用将发挥重要作用。”中国工程院院士、浙江大学工学部主任杨华勇说，“比如，我们可以通过AI软件加速新品的设计制造过程，进行产品全生命周期的远程运维。”

算力，是发展人工智能重要的基础设施。加拿大工程院外籍院士、宁波东方理工大学（暂名）副校长曾文军建议，宁波应用足用好宁波人工智能超算中心等现有的算力资源，将算力资源和高校、企业的需求相结合，以放大“乘数效应”。

让更多中小企业了解AI

人工智能具有赋能千行百业的潜力。在宁波这座全国首个制造业“百冠之城”，如何让人工智能赋能传统制造业的转型升级？

浙江省人大常委会原党组副书记、副主任，国家智能制造专家委员会委员毛光烈认为，宁波应持续发挥“五基”产业——基础零部件/元器件、基础材料、基础工艺及装备、工业基础软件、产业技术基础等优势，让这些事关“锻长板、补短板、强基础”的产业尽快插上“数智”翅膀。

“宁波要把人工智能的研究创新和推广应用结合起来，在创新中突破应用的‘盲点’，在推广中激发创新的活力。”毛光烈直言道，“人工智能的研发，不可能不花钱。唯有一手抓应用，一手抓推广，让研发投入在推广中得到回报，才能形成良性循环。”

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院长张立建议，宁波应在高端智能装备、智能汽车、智能家电等基础好、潜力大的领域，引导人工智能技术向生态主导型企业集聚，大力发展基于AI大模型的智能芯片、智能传感器、智能驾驶、智能工业软件等产品。

张立表示，宁波应发挥产业投资基金的作用，加大对有潜力的AI初创企业的扶持力度，出台相关政策吸引更多人才来到宁波、留在宁波，并发挥本地高校和科研院所灵活创新的优势，探索产教融合和交叉学科的人才联合培养机制。

“宁波应加强对人工智能培训的宣传。宁波中小企业非常多，但知道人工智能赋能的并不多。只有让大家看到每个行业的标杆示范企业，让中小企业在观摩过程中切实看到人工智能带来的好处，才能形成应用氛围。”甬江实验室主任崔平表示。

除了上述专家外，国家智能制造专家委员会名誉主任、国家产业基础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屈贤明，中国机械科学研究总院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王西峰，宁波市人民政府原副市长、市智能制造专家委员会主任陈炳荣等专家，也为宁波的新型工业化之路发表了真知灼见。记者 严瑾 王婧 殷聪